花鳥風月

　　14.

　　當荒北一回神，發現自己早已拎著外套，坐在通往千葉的新幹線上了。

　　他深深嘆了一口長氣，扶著額頭並緊緊地皺起眉，對他來說要消化剛剛真波對自己說的那些字句實在是太難了。

　　為什麼搞得自己好像是介入別人感情的壞蛋？

　　還有，我是真的對那傢伙產生特殊的感情嗎？

　　用力眨了一下眼睛後接著狠狠大叫了一聲，此舉驚動了一旁熟睡的乘客對他投以不解的目光，但荒北並沒有去在意。

　　焦躁的情緒已經翻騰到最高點，即將一發不可收拾。

　　15.

　　「所以你說那些分手跟我有關？」

　　不理真波幾近崩潰的情緒，荒北忍不住問了一句，沒有任何兇狠的味道，取而代之的是莫名其妙，「他只是說他要分手，你就知道跟我有關？」

　　「我沒有要怪你，不要那麼激動嘛，荒北前輩。」真波抬起了頭，淚水終究還是敵不過自己的情緒往下掉了幾滴，嘴角賣力地撐起了一絲虛假的笑意，「你知道嗎？坂道君一直在躲我這件事。」

　　「啊？」

　　真波閉上眼睛，大力吸了一口氣再輕輕吐了出來，稍做消化情緒後才繼續講了下去：「從和荒北前輩見面後的那天起，坂道君他就不怎麼回我簡訊，我傳了好幾封，他只回不到一封。一開始我想說是不是因為他煩了，直到我上次去千葉找他，看著他對著手機露出的笑意，再對比和我見面時那樣躲躲藏藏的情緒，我就覺得不太對勁。」

　　「這……」

　　「你先聽我講完。」真波伸出了一隻手豎起了食指貼在荒北的嘴唇上。

　　「我就想為什麼啊，是什麼事情讓我跟坂道君的關係變成這樣，又是誰可以讓坂道君重新展開笑容的，然後我就偷看了簡訊。」真波在講述的過程中又落了一滴眼淚，「荒北前輩的名字可是大大地掛在上頭喔。」

　　看著荒北睜大的雙眼以及臉頰一旁已經冒出的冷汗，真波輕輕拿開放在荒北前面的手，笑得很淡。

　　「到這裡為止我也覺得說不定是我誤會了，但就在今天坂道君和我說他不想要欺騙他自己也不想騙我，所以決定結束這段感情的時候，我也推的出二三事了。我沒那麼笨的。」

　　「或許是我的錯吧，我太想要擁有坂道君，甚至要請荒北前輩不要和他有太多的聯繫，是我的自私造就了這段感情的結束。」

　　閉上雙眼像是自嘲似地搖了搖頭，「我真的沒有責怪荒北前輩，我只會怪我自己是不是愛的方式不對讓坂道君感到壓力太大了，所以就這樣囉。」接著真波睜開眼睛，對荒北揮了揮手，「一起進去吧，別讓東堂前輩他們擔心了。」

　　「你……」

　　「啊對了，忘記讓荒北前輩發言了呢。」真波笑了笑，「說吧？」

　　「你先不要露出那樣的笑容……」

　　「所以我要哭嗎？」

　　「真波你……」

　　「如果是荒北前輩遇到這樣的事情就不會想撐著笑容嗎？」

　　「真波……」

　　「不會想證明其實自己也能過很好嗎？」

　　「聽人說話啊喂！」

　　荒北實在忍不住，直接拉住了真波的手，卻被對方一把甩開。

　　收起了一直掛在臉上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荒北不曾見過的表情，黯淡的眼神流露出自己無盡的蒼桑與難過，嘴角連一點笑意都再也容不下。

　　「這就是我現在的心情。」

　　16.

　　於是一直耿耿於懷的荒北在結束對話後真波要自己一起進部室別讓其他人擔心時，選擇抓起了外套和錢包就往校外衝去。

　　相對於其他人錯愕的神情，真波只是冷冷的看了荒北一眼，隨後笑著和其他人說了「沒事的，荒北前輩去處理一些事情，我幫他請假吧」，就一把抓起車衣更換。

　　福富對於兩人的行動滿頭的不解但也沒有多問，新開和東堂則是猜到了一些端倪，但對於自己的無能為力只能嘆口氣，想要幫忙嘛現在可能也不是時候。

　　就這樣一路坐到了千葉，在神奈川還透著橘光的天色來到這裡已經全暗了下來，荒北快步走出了車站，傳了一封簡訊給小野田就靠在電線杆上。

　　「千葉……晚上真漂亮。」

　　試著看看四周風景撫平焦急的情緒，但對荒北來說實在太難了，沒多久他又想起真波對自己說的那些話，以及來到這裡的原因。

　　不是做報告不是比賽考察，是為了把一切摸透不是嗎？沒時間給自己輕鬆啦。

　　腦中依然參雜著混亂的訊息時，荒北一眼瞥見熟悉的身影騎著腳踏車衝了過來。

　　「抱歉，突然把你叫出來。」

　　「呃……那個……」小野田一看見荒北急忙壓了剎車，低著頭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不用太緊張，我來只是找你確認一切事情。」

　　「咦？」

　　看著小野田驚慌失措的神情，荒北伸出了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試圖安撫著對方的情緒，只是接下來講的話可不是用拍肩就能輕鬆安撫過去。

　　「我啊都從真波那小子聽來了，」荒北另一手緊緊握拳，試圖壓抑自己高漲的情緒，「你的話是什麼意思？」

　　「什……」

　　「他說你喜歡我，是嗎？」

　　「咦？呃……」沒想過荒北會如此直接地開口，小野田這下完全不敢將視線對上對方的眼神，只是一直低著頭低吟，不敢多做任何回答。

　　看著對方透紅的臉以及快要哭出來的神情，荒北反覆吸氣與吐氣，不讓自己爆炸，但畢竟荒北實在不擅長藏心，終究忍不住自己壓抑許久的情緒，伸出了手抓住對方細嫩的手，一把將對方拉到自己眼前，逼著對方對上自己的雙眼。

　　「我……」眼看躲不過對方的質問，小野田吞了一口水，不怎麼明顯的眼淚從自己眼角流出了幾滴，用細如蚊的聲音說了：「對真波君很抱歉。」

　　荒北沒有追問下去，也沒有放開小野田的手，反而是將對方拉近自己的懷裡，一手伸到他的背後輕輕擁住，一手摸了摸對方的頭。

　　既然對方給了自己一個答案，那隱藏感情還有必要嗎？

　　「不需要道歉，」荒北輕撫著小野田的頭，並在對方耳邊輕道：「這一切我來承擔就行。」

　　TBC

　　音樂不停循環著同一首，但這篇我還是打了一個半小時（伸懶腰）

　　為什麼我一直在斷自己後路……下一章等我正式關窗吧

　　希望不要虐到太多人了，雖然我覺得……嗯。